Kairos_strawberry seeds

我是莲嬷。
目前半退

【贝杰】珍宝


​“爱最终会消磨殆尽,但你曾是我不愿错失的珍宝。”

  

  

  

贝克特从来没想过要在烟花柳巷谈成一笔生意。

烟花柳巷这种形容可能都过于文雅。这简直是成群卖yin者的聚集地。穿着暴露的男男女女随处可见,他们嬉笑,成罐洒落的啤酒为木制地板抹了蜡,肮脏恶臭迎面扑来,龟岛,海盗的天堂。光鲜得体的衣着使他们看起来格格不入,也好在是这些不合群的衣裳,门口的看守注意到贝克特一行人,恭必恭敬地带他们上了楼。

“詹姆斯诺灵顿。”

贝克特有些不自在地报了包厢名,同时警惕的环顾着四周。男人,他收回眼神,上了楼层后就基本都是妓子了。

掀开门帘,马瑟用剑柄撑起挂在入口处和背景一样是酒红色的布料,好让眼前这个男人方便和门把手暗自较劲,推门而入,比起外面的喧闹这里的确安静不少。

诺灵顿正背对着门正襟危坐,听见响动就转头查看,望了一眼确认来人哪位又转了回去,这就算是打招呼。要不是这位落魄军官承诺交易的东西十分重要,贝克特能现在扭头就走。他咬咬牙。还算气定神闲。

“请坐。请坐。”

房间不大,黑压压一众人叮叮当当落座,这时反倒是诺灵顿身后几个零星人手略显局促了。

“客套话就免了吧。到底什么东西。”

贝克特承认他不耐烦了,目光由下至上抬起,近乎打量的眼神。他在等,等着瞧他到底能拿出来什么。

诺灵顿也明显能感受到对方的质疑,于是更加故作神秘的端出了一个布包。在桌上放稳后不紧不慢的揭开灰布料。十几双眼睛紧盯着那布包,空气里只有纺织品被揉搓时的窸窸窣窣。

“一个,箱子。”

“是的,一个箱子。”诺灵顿眼光闪亮的介绍,“这可不是普通的箱子,里面藏着…”

“戴维琼斯的珍宝。”他卖了一个关子。

“戴维琼斯?那个拥有传说中的海怪的飞翔荷兰人号船长?”贝克特挑眉,瞬间感兴趣了不少,他是怎么拿到戴维琼斯的东西的?

“对,既然你也听过他的大名,把这事就好办了…这样,我算你…”

“不,诺灵顿先生,在探讨价钱之前我更想知道这个珍宝,到底是什么。”

贝克特垂着眼眸摩挲指节,他的确好奇,但什么货物值什么价。他听说过戴维琼斯,在坏女孩号再次现身加勒比海后。

这箱子里的东西,即是他的珍宝,那也必定是他的软肋。

要挟,威逼,利诱,榨干每一滴血与汗是这位新任勋爵的拿手好戏。

沉默半晌,诺灵顿张了张嘴,没发出声,似乎在掂量若真将故事和盘托出会显得有多荒诞。

“…传闻这里面装的是他的心脏。依然跳动的死心脏。不死船的船长无法忍受情爱的苦难,他为了爱人把自己的心剜了出来,从此锁在宝箱里,当做珍宝。”

简短锋利的字句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如同刀刃划破皮革,整间屋子仿佛置身于真空。

“里海的一个女巫告诉我的。毁了我全部家当的龙卷风把我带去她那,我幸存了下来,却只剩下空头衔,”他话锋一转,语气里甚至掺有毫不掩饰的祈求。“这也是为何,我如此诚心的与您交易…”他是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贝克特对于苦情戏码一向不为所动,既然已经明了对方所需所求,那很多东西明码标价就不再是难事。

“我承诺你。皇室那边我会去沟通,我清楚你志不在东印度公司谋得一官半职,恢复你在皇家海军的地位是其一,剩下的我会想办法。至于价钱,诺灵顿准将,我必须要劝告一句。做生意不能太贪心。”

“我知道,”对面察觉到这是同意的前兆,立马来了精神,回答的斩钉截铁,“但这颗心,你我都明白价值。你用它夺得重权,我用它换取钱财,各取所需,这不正是…”

“一笔好买卖。的确。”贝克特靠回椅背,有了戴维琼斯的心脏,到时候就会有他的船,他的海怪,一只不死船队,贝克特咋舌。他会掌控海洋的。

目光游离,他没心思听诺灵顿的讨价还价了,恍惚间他看见了一双眼睛,一头棕发。

再熟悉不过的,一位故人。

“杰克。”

“谁?”

矮个子的勋爵着了魔般起身就要离开,快步冲出了包间,他在寻找什么。贝克特离开时能听见身后马瑟和诺灵顿的争吵,然后是刀剑出鞘的声响,再然后,显然是某一方忍气吞声所达成的和解。

他看到了,绝对是他,不会认错的。杂乱无章的小石子路对羊皮靴向来不友好,贝克特加快步伐,直到他切切实实看见了,那双明亮的眼睛,那头乱糟的粽发,那个认识了太久快要淡忘的人。

“杰克。”

吐字出口的瞬间他就后悔了,他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迫切的想见他。相反他甚至萌生出逃避的想法。不过这种想法立马就被掐灭,因为此刻更加应该逃避的那个人却正倚靠着石壁大摇大摆的站在那。

“哦,卡特勒。能在这碰见你还真是巧,终于是城里的姑娘太教条,把你推到这种下流地方来了?”

他称呼他如多日不见的老友。荒谬至极。

“你就不怕我现在叫人再把你抓回去?”

杰克目光闪动,随即又哈哈大笑,“你不会的。如果你想逼我继续做你的笼中鸟你大可自见面开始就把我按在墙角一顿蹂躏。这是龟岛,没人会拦你的。更何况我穿的就像一个浑然天成的男妓。”他甚至扭动腰肢,毫不避讳的如是说。

贝克特一言不发地盯着对方表演,他早就不气恼了,只是嘴角永远勾起一个迷比蒙娜丽莎的弧度。他的眼神是悲伤的。

他在深沉的怀念。

杰克几乎能猜到接下来他要说什么。

“如果,让你再选,你还会当海盗吗?”

这么多年,逃亡,流浪,海盗的生活就比我能给你的好那么多?值得去受苦,值得去拼命?为什么,为什么?

他被困在这个问题里太久了。他想不通。日日夜夜,困扰他的永远是当年少年眼中的决绝。

作为一个商人,他永远不会懂。

“大海。我亲爱的,海盗是遭人唾弃的,但大海是自由的。扬帆起航的那一刻,我便注定是自由放浪的游荡者。”

我的爱,我的信仰,我的垂怜,都是大海。

作为一个商人,他永远不会懂。

不知为何,贝克特联想起了戴维琼斯的心脏。

“好一个水上乡绅,只可惜我不是你的那些漂亮姑娘。”

“那也只好道别了。”他行了一个脱帽礼。

再回神,马瑟和大部队已经赶到,冷风搜刮的街头只有他一人。

棕色的发尾消失在街角,那双眼睛,仿佛从未出现过。

那段连同船只一起烧焦了的岁月就这样从指缝溜走,化作灰烬。现在连贝克特最后的不舍也一并溜走,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

可那些话,那些言语,那些一呼一吸,一颦一动。回想起来他也说不上留念了。太遥远。

从来都像一把沙,抓不住,留不下,握的紧反倒散的快。

好多年以后,或许直到再见面,直到最后一面,他才知道那不是沙,那是属于他的无边无际的大海,他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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